57、狐媚子19(捉虫)_听说我是坏人(快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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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7、狐媚子19(捉虫)

  棠越判断阿舍藏身荒山,原因有二:第一,八年前阿舍被肖伯清钉在棺材之中,埋在黄土之下,侥幸未死,却也身受重伤,走不了多远,王大叔第二次上山被人打晕,也恰能说明这一点,阿舍一定曾在荒山的某处养伤。既然盘桓过,定会留下痕迹和线索。第二,棠越袖中的小金蛇感知到了同伴残存的气息,蠢蠢欲动。

  “跟我走吧,我带你们去找阿舍。”

  照着金蛇的指引,棠越三人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之前,这处山洞被一块巨大的岩石所遮挡,岩石上还爬满了藤蔓,细长的枝条垂落遮挡住了洞口,来人若是不趴下去,绝对猜不到这里还藏着这么一个洞。

  棠越想自己在前探路,却被百里泓拉住,百里泓说:“我来吧。”

  百里泓趴着身爬进入了山洞之中,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,山洞中传来百里泓的声音:“安全,你们进来吧!”

  棠越和棠三月闻言钻入洞口,洞口很窄,起初她们只能匍匐前进,但慢慢的,山洞顶壁逐渐抬高,形成一个坡度,棠越开始能撑起身子四肢着地行走,到后面已经能站起走动。走了半盏茶时间,眼前豁然开朗,这是一个三丈方圆的山洞,洞窟上端开了七八个拳头大小的小洞,日光透过小洞投下,虽然光线微弱了点,但照明已然足够。

  棠越打量几眼山洞,山洞显然曾经有人居住过,石头都被搬到了角落,正中央堆了一个小火堆,火堆一边放着一个破了口的瓦盆,另一边用稻草铺了一个简陋稻草铺,稻草铺旁边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竹篓,竹篓盖子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,打开竹篓一看,里面空空如也。

  棠越发现百里泓一直站在山洞一角沉默不语,背对着她,看不清神情。

  棠越走上前一看,目光瞬间凝住了——

  山洞角落躺着一具骷髅,穿着一身女性服饰,因为时间过得太久,衣服有些腐朽,已经辨认不出原本的颜色款式。骷髅没有戴什么标志性的物品,但棠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具骷髅的身份——

  骷髅的右手,只有四根手指。

  棠越深呼吸一口气,蹲下/身,检查起骷髅来,“骨头发黑,生前中了剧毒,你们两个退开,别被沾染残毒……放心,我自幼学医,吃的药比喝的水还多,这点毒伤不了我。骷髅右手骨折,左胸第五根肋骨有碎裂痕迹,咦……”

  棠三月着急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  棠越面色古怪,将自己的手从骷髅背后拿出来,带着黑手套的右手上,赫然躺着一枚铁箭。

  收敛好尸骨,天已经黑了,棠越三人只得在洞窟中暂歇一夜。

  第二天一早,棠越三人骑马回城,回到肖家,肖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。

  昨夜肖家又有一个人被蛇蛊咬死,死的那个人是瓶姑。

  瓶姑和两个下人昨夜在老夫人灵堂值守,瓶姑一直垂着头靠在柱子上不动,身边的人也没发现不对,只以为她是守夜累了靠着歇歇,两个下人身份资历都不如瓶姑,见她偷懒不敢多言,等到天亮,那两个下人小心翼翼去推她,结果“噗通”一声,瓶姑像块木头直挺挺摔在地上,双眼瞪得大大的,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,几乎都要凸出来了!

  两个下人都被吓坏了!人是怎么没的?他们两个就守在身边,可是一点都没察觉!

  众目睽睽之下没了一个人,肖家算是闹开锅了!再加上三天前没的肖老夫人,下人们议论纷纷,说什么的都有,纷纷装病的装病,探亲的探亲,返乡的返乡,找借口收拾包袱要逃离肖家。

  肖伯清软硬兼施皆弹压不住,正为此事费神之际,就听到棠越三人回来,登时大喜过望,快步跑到大门前迎接,开口就道:“师兄!你可算回来了!凶手找到了吗?”

  百里泓看了肖伯清一眼,扭过头去,他如今心绪正乱,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这个师弟。

  棠越道:“肖老爷,我们奔波一天一夜,累得很,不如先让我们好好歇一歇,反正距离子时不还有大半天吗?”

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,棠越往榻上一趴,连日奔波,可把她累坏了;棠三月轻柔地替棠越除下外衣,看到棠越衣服被勾破了几个口子,跟人要来针线,细细地缝补起来;百里泓原是在打坐,抬眼看到棠三月坐在窗下螓首低垂,嘴边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,捧着棠越的衣服拈着针慢慢地缝补着,动作轻而柔,像是怕惊醒什么般。灿金的阳光透过窗棂打在她身上,她周身一片朦胧,原本蜡黄的皮肤在阳光下好像也变得通透耀眼起来。百里泓静静看着棠三月,看着看着,不由得痴了。似是感觉到他的目光,棠三月抬起眼睫望了百里泓一眼,唇边的笑意更深了,朱唇开合,无声地滑落两个字——“呆子。”

  不知为何,百里泓轰的一声红了脸,心脏跳动快得惊人,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般。

  看着棠三月,百里泓觉得浑身难受,可是他舍不得移开目光。

  被百里泓这样直勾勾望着,棠三月的脸慢慢也红了起来。

  躺在榻上的棠越抬起手臂遮住眼。

  棠越一觉睡到日落,肖伯清派了好几拨人来请,一次比一次着急。棠越想想也是,今晚就轮到肖伯清了,他能不着急吗?

  上辈子凌虚派飞鸽传书上所说,“阿舍”一共杀了十九个人。

  棠越三人来到季城前已经死了十五个,到季城当天死了肖老夫人一个,查案三天又死三个,十九人已满。

  棠越猜测,上辈子的“阿舍”应该是在杀第二十个人的时候“刚好”被百里泓撞见,这才断送了性命。而为什么会“刚好”撞见,自然是因为那第二十人是肖伯清。肖伯清很清楚“阿舍”要杀的是谁,轮到自己的时候,肯定找借口死黏在百里泓身边不走,“阿舍”被仇恨冲昏头脑,为报仇自己送上门,成了撞死在树桩前的笨兔子。

  棠越乐得看肖伯清多着急一会,等到亥时(晚上九点)才提着包袱慢慢悠悠地出了房间,让下人请肖伯清肖夫人和肖小公子到大佛堂一叙,她有法子抓住“阿舍”。

  大佛堂外围了一圈守卫,财帛动人心,虽然肖家接连发生命案,但在金钱的诱惑下,大伙还是纷纷停下了离开的脚步,拿起武器守在大佛堂外,肖伯清肖老爷已经说了,一日抵过去一月酬钱!有人在心底暗自祈祷,蛇妖晚几天被抓住才好!

  大佛堂中,没有其他人,只有肖伯清一家三口和棠越三人在。肖伯清一家站在大金佛左侧,棠越三人站在右侧,就像隔着一条无形的线,泾渭分明。

  肖林人小,早困了,如今正躺在肖夫人的怀中呼呼大睡,肖夫人抱着孩子低声哼着儿歌,声音轻柔舒缓,偶尔她也会抬头看看窗外,窗外守卫森严,可她心中依然不安,总觉得今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。

  肖伯清拍了怕肖夫人的手,安慰道:“别怕,一切有我。”说罢,肖伯清笑着靠近百里泓,试图跟百里泓打打感情牌,百里泓很不给面子地闪开。肖伯清脸上挂不住,又从百里泓的反应中猜出一二,知他对自己产生了芥蒂,也不再纠缠,转头跟棠越说起了正事:“棠公子,你说已经捉到阿舍了,她人呢?”

  肖伯清早就看出来了,这一行人中,百里泓武功高强但初出茅庐稚嫩天真,动手在行,动脑不在行;棠姑娘聪慧机灵,但崇拜哥哥对其言听计从;棠公子体弱多病一步三喘看似命不久矣,但其实他才是三人中的主导者。所以他也不问百里泓,直接问棠越。

  棠越没有回答肖伯清的问题,反而问起了其他:“老管家呢?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他?”

  肖伯清道:“他告病回家休养了。”

  棠越好整以暇:“我记得老管家的亲人好像都被山贼杀死了?”

  肖伯清道:“是他后来过继的孩子。”

  “哦——那守卫头领呢?听说失踪了两天了?”

  肖伯清面色不改:“他害怕贼人,临阵脱逃。”

  “可我听说首领房中的金银细软一件都没少?”

  “摆在明面上的都是小财,他监守自盗,偷走了我房中几百两银子跑了。”

  棠越又问:“肖老爷,你手眼通天,知道近三天被杀害的,除了瓶姑外,还有谁吗?”

  肖伯清露出一丝苦笑:“棠公子真是太高估肖某了,肖某一介商人,托衙门的朋友给面子,得知了一点小小的消息,哪算得上什么手眼通天。只是这几天忙着操办家母后事,疏忽了其他,并不知晓被害的都有哪些人。棠公子,你知道其他两人是谁吗?”

  “肖老爷都不知道的事情,我一个外来书生又怎么会知道?不过肖家刚好病了一个,跑了一个,我觉得有些巧合罢了。”

  棠越闲闲地望了肖伯清,正好对上肖伯清投射过来的目光,二人眼神在空中一触即分,宛若短兵相接,空气中涌动着冰冷锋利如刀锋的暗潮。

  肖伯清率先笑笑,打破僵局道:“其他两个受害者是谁都不是最要紧的,最要紧的是赶紧捉拿凶手。那凶手罪大恶极,害人无数,还需尽早将她正法,免得殃及更多无辜人。”

  棠越锋芒毕现:“凡事有因有果,不寻根究底,怎么知道谁无辜谁不无辜?”肖伯清微胖的脸上失去笑容,沉下脸刚想反驳,棠越却已经厌倦了跟他打无意义的嘴仗,走到佛像面前的供桌边上,掀开上面盖着的黄色桌布,露出一个黑色的小包袱,边解包袱边道:“查案这几天,我们找到了些东西。”

  肖伯清靠前两步去看包袱里面是什么东西,刚看一眼,瞬间脸色大变,抬手捂住口鼻飞快后退。等他意识到自己露馅的时候已经晚了,百里泓直勾勾盯着他,满眼悲痛,“真的是你!”

  “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!你还是人吗?!”百里泓怒极一拳砸过去,肖伯清久未动武,哪是百里泓的对手,连反抗之力都没有,一下子被打倒在地。

  “老爷!”肖夫人惊呼一声,连忙扑上去护在肖伯清面前。百里泓还想再打的手停在半空,皱着眉粗声粗气道:“你让开,我不打女人!”

  明明是个不懂武功的弱质女流,面对百里泓这个身强体健的武林高手,肖夫人又惊又怕,可仍挺身挡在肖伯清面前,厉声厉色质问:“百里少侠,老爷视你为师兄,礼遇有加,你怎么能打人呢?”肖夫人搞不明白,百里泓不是老爷请过来的救兵吗?怎么忽然倒戈相向了?

  原先睡得正香的肖林被吵闹声惊醒,揉着惺忪睡眼,迷迷糊糊地喊起爹娘来。

  肖伯清脸色变了,百里泓的脸色也变了。

  肖伯清抹掉唇角的血,推开肖夫人,“夫人,你带着孩子到外面去。我和师兄有事商谈。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肖夫人还在犹豫。

  肖伯清低声喝道:“别吓到孩子!”绝对,绝对不能让夫人和孩子知道这些事情!

  肖夫人慢慢直起身,含怨带怒地瞪了百里泓一眼,抱起孩子就要往外面走,而在此时,棠越悠闲的声音响起:“出去的话不保证安全哦。肖老爷,你知道的,蛇蛊杀人只需要一瞬间,神不知,鬼不觉,防不胜防。”百里泓再厉害也不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,隔着一扇门闪现救人。棠越伸出手指点了点供桌上的包袱,“更别说你还做了这样的事情。”

  肖夫人听出不对劲,停下转身拉扯着肖伯清的袖子,“你们到底在说什么?老爷,求求你别瞒我了!”

  自蛇妖杀人的事情发生后,她发现自己的丈夫越来越反常,像是心里压着大石头般,肖伯清总显得很不安和焦躁,她问他发生什么事情,可他总说没事,总是敷衍她。可事到如今,婆母死了,瓶姑也死了,自己一家人的命都要保不住了,他为什么还要瞒她?

  肖伯清的身体被肖夫人拉得摇摇晃晃,肖林似乎感觉到场中的诡异气氛,准确地找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——棠越。

  “你这坏人!”肖林忽地大吼一声,如初生牛犊般撞向棠越。棠越轻轻巧巧侧身擒拿,反剪肖林双手将人制服。

  “快放开我儿子!”肖伯清惊叫。

  “小公子体温有点低啊,想来是夜深露重,冻着了吧?正好我这里有一件小孩衣服,我给小公子披上吧。”说着,棠越拿起包袱里的衣服就要往肖林的头上盖。

  肖伯清吓得连声音都变了调:“住手!你放过我儿子!只要你放过我儿子!我什么都答应你!”

  “真相。”棠越说:“我只要一个真相。”

  肖伯清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棠越,棠越丝毫不为所动,等了一会,没见肖伯清开口,棠越冷冷一笑,将肖林推给棠三月,棠三月捉住肖林,肖林还想挣扎,棠三月直接拔簪子,以锋利的簪尖抵在肖林脖子上,“别考验我的耐性。”

  肖林吓得不敢动了。

  百里泓张了张口,似乎是想要制止,但犹豫一会,还是把话给咽回去,三月有分寸的。

  棠越道:“你不想说,我帮你说吧。让我想想,该从何说起才好——”棠越顿了顿,猛地右拳敲左掌,“就从十五个受害者说起吧。我们来季城之前,已经死了十五个人,其中六个是不满二十的年轻人,他们八年前曾经欺负过小怪物——也就是阿舍的孩子;另外九个分别是媒婆、铁匠、裁缝、奶娘、农妇、布料商、医馆大夫、赌场打手和富翁家的小妾,当中奶娘、农妇、小妾和赌场打手曾是肖家的下人,对小怪物这个小主子可称不上好;而媒婆孝期说媒,也在某种意义上欺负过小怪物,所以才会被杀。十五个人,十一个伤害过小怪物,剩下的裁缝、布料商、铁匠和医馆大夫又犯了什么错,非得要赔上一条命?直到我找到这些东西,这才明白为什么。”

  棠越将包袱中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,分别是银镯子、铁箭和小孩的衣服。

  棠越拿起铁箭,摩挲着铁箭末端小小的“吴”字,道:“铁箭是铁匠打造的,衣服是裁缝和布料商做的,而衣服上的毒,出自医馆大夫之手。”

  肖夫人听到这,仍然是一头雾水。

  “肖夫人,冒昧问一句,先夫人还在时,你就已经跟肖老爷两情相悦,珠胎暗结了吧?”

  肖夫人羞愧地将脸埋进了双手之中,似乎这样就能躲避当年不知羞耻的过往般。

  “看来是了。容我大胆推测一番,当年肖老爷喜新厌旧,想要休妻再娶,阿舍不同意,肖老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杀了阿舍。”

  肖伯清咬牙沉默不语,肖夫人脸色瞬间煞白如雪。

  “你在阿舍心口上捅了一刀,可你没想到一件事情,阿舍的心脏异于常人,长在右边。阿舍侥幸没死,只是重伤陷入假死状态,你以为她死了,将她装棺葬在荒山。荒山附近有一户人家,家贫无粮快要饿死,于是打起了陪葬品的主意,误打误撞正好救下快被闷死的阿舍。阿舍苏醒之后,藏身荒山山洞中养伤,她担心你会对她的孩子下毒手,决定要带着孩子远走高飞。可是她重伤未愈,贸然找上门只会是送死。所以,她跟你做了一笔交易。”

  “夫妻多年,她或许是抓住了你什么要命的把柄,威胁你把孩子还给她,否则就把你的秘密全都抖出去。你受制于人,无奈之下,只得同意。但天有不测风云,谁知道孩子竟然被那六个小孩给淹死了。这下糟糕,若让阿舍知晓此事,她还不得发疯来个鱼死网破?你心一狠,起了一个永绝后患的想法——”

  “你要再杀阿舍一次。只是阿舍对你早有戒心,你根本就见不到她,又谈何杀了她呢?所以,你将主意打到了小怪物身上,阿舍防备谁也不会防备自己的儿子。你找到了鬼手毒医董三青,跟他买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涂在小怪物衣服上——阿舍是五毒教中人,自幼与毒物为伍,对毒药的抗性比一般人强十倍不止。你没打算用毒毒死她,或者说,毒只是个障眼法,真正的杀招,落在小怪物的肚子里。”

  “你找了城中手艺最好的吴铁匠,重金买了藏身弩,要他装在小怪物身上。然后,你背上装着小怪物尸体的大竹篓,前往荒山进行交易。为防止毒药侵蚀,大秋天的,你穿上厚厚的棉袄手套。”

  “阿舍关心则乱,并没有发现小怪物身上的异样,她带着小怪物回到藏身的山洞之中,在她抱起小怪物的那一瞬间,机关被触发了。肉贴肉的距离,机关弩的强劲力道,直接将阿舍钉死在地上。”

  “肖老爷,你说我猜得对不对?”棠越含笑地望向肖伯清。

  肖夫人无助地拉住肖伯清的袖子,带着几分哭意地问道:“老爷,他说的是真的吗?”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枕边人竟然做出过这种事情,她期待着肖伯清能给她一个笑容,对她说一切都是假的,都是骗人的,可肖伯清只是颤抖着嘴唇,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肖伯清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,眼见希望破灭,肖夫人颓然坐在地上,脸色暗淡如死灰。

  “夫人……”肖伯清想去扶起肖夫人,可肖夫人哆嗦着后退,躲避着他的触碰,肖伯清心中一痛,有些茫然地望了望四周,只见周围人都离得他远远的,肖夫人畏惧害怕躲避他;棠越抱臂冷眼;百里泓看他像在看什么臭虫般,目露厌恶;儿子肖林扑在棠三月怀中无声地抽泣着,棠三月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目光,抱着肖林背过身去。

  众叛亲离。

  肖伯清蓦地紧握双拳,抬头直视棠越,辩驳道:“是!都是我做的!我也是被逼的,阿舍威胁我若不交出孩子,就要灭我肖家满门!可那时候孩子已经死了,我去哪给她变出一个活生生的儿子?无奈之下,只能出此下策!当时若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,我怎么也不会,也不会损毁我儿的尸身啊!他也是我的儿子!”

  “是吗?肖老爷,我们在山洞中发现一条长长的血液拖痕,拖痕旁边还有道道掌痕爪痕,想是有人拖着重伤流血的身体,从山洞里一直爬到外面去——肖老爷,你知道那人是谁吗?”棠越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对了,那爪痕很小,比小公子的手还小一点,肖老爷,你知道那是谁留下的吗?”

  平静的声音之下,潜藏着一个可怕的真相。

  肖伯清满头冷汗,双手揪住头发,惊恐道:“这……我不知道,吴铁匠装藏身弩的时候我不在场……难道……难道我儿竟然没死?天啊!我都做了什么!”

  棠越冷眼看着肖伯清做戏,眸中没有一丝怜悯,冷冷道:“你的意思是吴铁匠自作主张?呵,铁匠媳妇告诉过我一件事情,卖出藏身弩的那天晚上,吴铁匠很晚才回家,脸色很难看,脖子上有一道血痕,铁匠媳妇问他血痕是怎么来的,吴铁匠只说是走路摔伤的。当天晚上,吴铁匠发起了高烧,大病了一场,此后整整三个月茶饭不思,像中邪了般,每夜每夜地做噩梦,头发大把大把地掉,短短几个月就老了十余岁。铁匠媳妇问他发生什么事情,铁匠什么都不肯说,只是将所有的藏身弩都付之一炬,再不敢打造弩类武器。”

  棠越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的肖伯清,声音寒冷刺骨:“肖老爷,你知道藏身弩该怎么装吗?要装藏身弩,需先灌药物润滑软化,然后将藏身弩部件一点点塞入,凭经验在体内组装完成,因为隔着身体看不见,组装过程少说也得四五个时辰,犹如一把刀在肚子里不停地搅动着……”

  随着棠越阴森森的话语,肖伯清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夜——

  藏身弩刚装到一半,小怪物蓦地睁开眼,捂住肚子惨呼起来,吴铁匠吓得惊叫不止:“活的!他还是活的!”

  肖伯清亦是惊疑不定,送回来的时候小怪物明明已经没气了,怎么忽然又活了?

  “娘!娘救我!娘!”

  小怪物的尖叫求救蓦地让肖伯清醒过神来,肖伯清一掌打在小怪物的后脖上,将人打晕过去,拖上桌子,冷声命令吴铁匠:“继续。”

  若让小怪物活着见到阿舍,说出一切事情,阿舍绝对不会善罢甘休!事已至此,他已无退路!

  吴铁匠吓得连连摆手后退,口中不断重复着:“不行!这不行的!他还活着,他是活的!”

  肖伯清眸中闪过一丝厉色,袖中匕首架在吴铁匠脖子上,“要么装,要么死!”

  “不不不行,他没死啊——”

  肖伯清手腕逼近,锋利冰冷的刀锋割破吴铁匠的皮肤,血液渗出,吴铁匠吓得连忙改口:“装!我装!”

  百里泓怒道:“你明知道他没死,你还强迫吴铁匠在他身体装机关弩,你当真丧心病狂!无可救药!”

  肖伯清还欲辩驳,大佛堂外忽然传来守卫们的惊叫声——

  “蜘蛛!好多蜘蛛!”

  “救命啊!”

  百里泓顾不得其他,忙打开门出去看情况。门一开,百里泓瞬间惊住了——

  蜘蛛!

  好多的蜘蛛!

  黑的白的,大的小的,无数蜘蛛密密麻麻,犹如潮水般四面八方朝着大佛堂涌来。

  “我不干了!”一个守卫被吓得魂飞魄散,丢下大刀就要往外逃,哪知却被蜘蛛潮水缠上,无数蜘蛛沿着他的脚迅速往上爬,瞬间爬满他全身,密密麻麻的,犹如一座涌动的蜘蛛山丘。他奋力挣扎着,却抵不过蜘蛛的狂潮浪涌,惨呼着倒地,没了声息。

  其他守卫哪见过这诡谲的场景,吓得肝胆俱裂丢盔卸甲纷纷转身逃入佛堂之中。

  “入佛堂,严守门窗!”

  百里泓飞身纵起,百里剑出鞘,剑出如风,剑光如网直扑向那蜘蛛山丘,只听得细弱扑哧声响,无数蜘蛛瞬间被剑光搅碎。百里泓如蜻蜓点水,提起守卫返身飞跃,落到大佛堂门口,头也不回,将守卫甩到棠越身边,自己一剑接着一剑逼退涌上前的蜘蛛浪潮。

  棠越飞快检查守卫的伤势,忽地目光一凝——这伤……

  百里泓剑光如网,水泼不进,牢牢将蜘蛛潮水拦在剑光之后,只听得阵阵剑锋破空之声,无数蜘蛛被搅成肉糜,堆在石阶之下,犹如烂泥。

  百里泓剑术虽高,但蜘蛛如潮水不绝,百里泓剑网防御损耗甚大,能坚持到几时?

  棠三月手拿火把奔到百里泓身边,火把一送,蜘蛛本能地避开,棠三月面上一喜,“它们怕火,用火攻!”

  众人如梦方醒,暗骂自己愚蠢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,纷纷拆桌的拆桌,扯帷幔的扯帷幔,做一个个火把点燃,守在门前窗前逼退进攻的蜘蛛潮。

  风中隐隐传来什么声音,若有若无,飘飘渺渺,像风中飘荡的蛛丝。

  “百里,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?”棠三月问道。

  百里泓微微皱起眉头:“笛声?”是笛声在操控蜘蛛!

  “我去捉人!你等我!”百里泓一剑将逼上来的蜘蛛潮,足尖点地,犹如飞燕拔地而起,破空而去,棠三月立马上前弥补百里泓的位置,手中火把不断挥动,将蜘蛛一次次逼退。

  百里泓身形如燕,循笛声而去,吹笛之人也知自己暴露,慌忙想要转移方位,可是带着累赘跑不快,很快就被百里泓追上。

  百里泓一剑斩断吹笛之人手中短笛,下一剑正要划伤他的手让他再无操控之力,剑光闪过刹那照亮那人的脸,百里泓蓦地睁大双眼:“是你?!”

  大佛堂之中

  棠三月一马当先挡在蜘蛛潮前,守卫们三五成阵守在门前窗边,肖夫人抱着肖林躲在桌下瑟瑟发抖,肖伯清颓然地靠坐在柱子下,束手待毙。

  棠越望了望,所有人都有事忙,没人有余力注意其他。棠越脚步轻巧走到肖伯清身边,俯身在肖伯清耳边轻声说出几句话。

  肖伯清眼睛慢慢睁大,犹如见到厉鬼般惊恐愕然地盯着棠越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今天更新八千一百字!四舍五入就是三更了(大声BB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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