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、狐媚子7_听说我是坏人(快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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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5、狐媚子7

  “二小姐怕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,在守贞院好吃好喝供着,倒养出了无法无天的性子。老奴带你瞧瞧外面的妾生子过的是什么生活,你自然就知道夫人小姐的仁善慈悲。”

  八岁那年,因为向父亲求救,胡媚被孟嬷嬷送到了醉芳楼暗牢之中。

  醉芳楼,城中最有名的花楼,楼中美人无数,温香软玉,勾魂蚀骨。

  暗牢,醉芳楼调/教不懂事姑娘的地方,进了这暗牢,叫天不应,叫地不灵,再桀骜不驯的姑娘,走一趟暗牢,都会变成乖乖巧巧的小绵羊。

  暗牢之中,昏暗不见天日。

  血腥味、腐臭味、屎尿味充斥鼻腔,哭泣声、惨叫声、叱骂声钻入耳中,恐惧犹如冰冷的潮水漫过头顶,几乎将她淹毙。

  胡媚躲在墙角,紧紧地蜷缩着身体,双手捂着耳朵,深深将头埋进了膝盖,似乎这样就能看不到、听不到、闻不到般。

  “喂,你是谁?怎么进来的?”

  一个稚嫩悦耳的女童声在胡媚耳边响起,胡媚吓得一哆嗦,把身体缩得更紧了。

  “你别这么害羞嘛!在这里不说话,都感觉自己成一块烂肉了。”胡媚不说话,那女童也不在意,嘴巴叭叭叭不停地说着,“我叫岳三姐,你叫什么名字?……你不说算了,我自己说。”

  女童干脆自顾自地说着,也许她不是想找人聊天,只是想借说话来消退恐惧吧?

  女童告诉胡媚,自己叫岳三姐,上头有两个姐姐四个妹妹。她的家境还不错,不说大富大贵,但也没饿肚子。只是,娘亲肚皮不争气,一连生了八个闺女,爹一气之下,将刚生产完的娘亲和哇哇啼哭的八妹赶出家门。岳三姐想偷家中银钱去接济娘亲和妹妹,被爹当场抓获。爹一气之下,将她卖入醉芳楼。

  来了醉芳楼之后,她依旧是一副泼辣的性子,伺候男人的技能一样都不肯学,还咬伤了先生的手,老鸨便将她送来暗牢好好调/教。

  “你真勇敢。”胡媚羡慕道,如果换在是她,她绝对不敢做出这些事情。

  “勇敢个屁!咦?!你说话了?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!”岳三姐道,“什么勇敢,那叫有勇无谋。我现在可后悔了。”

  “后悔什么?”后悔去救亲娘和妹妹?还是后悔没有委曲求全?

  “后悔的事情可多了呢!”岳三姐掰着手指头数着,“第一后悔在家的时候,我应该乖乖巧巧地听爹的话,他说东我不往西,他爬墙我搬梯,好好讨好他,取得他的信任和宠爱……”

  胡媚低下头,把身体往角落里缩了缩。

  “然后……等他完全信任我了,我……一包老鼠药毒死他!”

  “啊?!”胡媚震惊地抬头盯着岳三姐。

  “我大姐跟你很像,她柔柔弱弱的,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,跟只小白兔似的。我爹就从来不怀疑她,她送什么爹都吃。可我就不一样了,爹对我总是看不顺眼,我送的东西他宁愿倒掉也不吃——我想啊,应该是我的性格让他有了防备,如果我是大姐那样的小白兔,他就不会提防我了……可惜……我不是大姐,大姐也做不出我想做的事情来……”

  “来醉芳楼以后也一样,我应该乖乖听话的,老鸨和先生让我做什么、学什么,我应该听他们的才对,这样才有机会逃出去……可是……我还是无法勉强自己,低三下四地去伺候那些男人……我怎么就这么笨呢!低个头会死吗?”岳三姐气恼地给自己一个嘴巴子。“先生让你咬你就咬,当吃发臭的腌萝卜不就行了?”

  “咬……腌萝卜?”胡媚疑惑道,好好的,怎么扯到腌萝卜上了?

  对上胡媚纯洁的眼神,岳三姐脸一红,“啰……啰嗦,问什么问!不许问!反正……反正我做错了就对了!”岳三姐有些泄气,“腌萝卜吃不下嘴,那我该咬断它,给那些臭男人一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教训!”

  胡媚:???

  岳三姐白了胡媚一眼,“不懂的好,你一辈子都不懂才好。你就乖乖当你的小白兔,那些男人最喜欢像你和大姐这样的小白兔了。”岳三姐年纪不大,口气却是老气秋横,像是个饱经风霜的大人般。

  “哦。”胡媚低头闷闷地应了一声。

  岳三姐坐在胡媚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,胡媚自小生活在守贞院中,除了疤脸姑姑外,还从没人跟她说过这么多话。胡媚觉得岳三姐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她那个小白兔大姐,是真心希望自己好,慢慢的,胡媚卸下了防备,把岳三姐当成朋友,也会跟她说说自己的事情。

  “小媚,你手怎么了?”岳三姐盯着胡媚的右手问道,牢房昏暗,岳三姐初时没注意,接触久了才发现,胡媚右手竟然少了一根手指!

  胡媚下意识地用左手盖住自己的右手,“不知道,疤脸姑姑说她见到我的时候,我的小手指已经没了,看伤口愈合程度,姑姑说应该是出生后没多久就被剪了。”

  “是谁这么狠心?”

  胡媚摇了摇头,她不记得了。

  “没事,少了一根,不还有九根吗?你听过说书吗?故事中厉害的大人物都是残疾!像什么九指神丐、独臂大侠之类的,可比手脚健全的人厉害多了!……说书是什么?天啊,你到底是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土包子?我跟你说,说书就是……”

  两个小女童挤在一起,亲亲热热,叽叽喳喳地说着话,清脆的声音飘荡在昏暗的牢房,夜风透过高窗吹进来,火把明灭着,似乎连空气都轻松了许多。

  可惜好景不长。

  没过多久,牢门“轰”的一声打开,一个肥硕的男人走了进来。

  “快低头!”岳三姐小声说道:“他是暗牢的牢头,最喜欢折磨you女!”上次同牢房的圆脸小姑娘完完整整地出去,血淋淋地回来,淤青、鞭痕、烫伤、刀伤……密密麻麻的,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!

  胡媚吓得浑身发抖,连忙把头埋进膝盖。

  千万不要选我!千万不要选我!

  可越是害怕什么,就越来什么,眼见那巨大的身影越来越近,胡媚颤抖得越发厉害,冷汗刷地冒出来。

  胡媚感觉到,牢头的目光凝聚在她背上,带着恶心肮脏的欲/望,犹如实质般,令人害怕。

  她看到了地上的影子缓缓抬起了手,指向自己的方向。胡媚吓得连心都快跳出来了!

  就在这时,岳三姐忽然将胡媚挤到身后。

  岳三姐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,她很害怕,她很清楚被带走会有什么下场,但她没有退缩,颤抖着,恐惧着,坚强着,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体挡在胡媚身前。

  “就你了,出来。”

  岳三姐被挑走了。

  “牢头喜欢玩/弄/you/女,如果乖乖听话还好,如果不肯,只怕是没命回来了……”同牢房有姑娘小声议论着,“上次那个圆脸就是因为不肯,所以才……回来没两天,人就没了……”

  听着暗牢深处传来的惨叫声,胡媚用力环抱住自己,牙齿深深印在下唇,压抑着涌到喉咙的哭声。

  不肯的,三姐不肯的。

  她那么倔强,怎么肯!

  胡媚的心就像被一根蛛丝悬在半空,胆战心惊。她祈祷着,希望三姐能够服软一点,有什么比命更加重要吗?

  不知过了多久,牢门再次打开,一个女童被丢了进来,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整个牢房。

  “三姐!”

  她扑上前抱住岳三姐,鲜血濡湿了她的衣服,她着急地检查着岳三姐身上的伤口,岳三姐口中鼓鼓囊囊的,好像咬着什么东西,胡媚费了好大劲掰开,竟是一块血淋淋的肉。胡媚吓得一把将肉丢开。

  胡媚面色死白,她强压着恐惧,检查着其他伤口,然后,她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,从岳三姐身下探了出来——

  长长的,软软的,在地上拖曳过,沾满了砂砾灰尘,像一条小蛇。

  这是什么?

  胡媚下意识地捏了捏,借着高窗透下的月光,定睛一看——

  “啊啊啊啊啊啊!!!”

  “没事的,三姐没事的……你不会有事的……你不是说了吗?故事中厉害的大人物都是残疾……什么九指神丐、独臂大侠……可比健康的人厉害多了!三姐你这么厉害,一定不会有事的……”胡媚将浑身发冷的岳三姐抱在怀中,无助地哭泣着,“谁来救救她啊!谁来救救我们啊……求求你们,救救我们,放我们出去啊……”

  可是,任凭她怎样哭泣、怎样哀求,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。

  “冷……大姐……我好冷……”昏迷中,岳三姐痛苦地呢喃着,胡媚连忙脱下身上破旧的衣服裹住岳三姐,抱来地上的稻草堆在岳三姐身上,又紧紧抱住岳三姐,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,“不冷不冷……三姐不冷……”

  “没用的,肠子都……她活不了了。”同牢房的一个小姑娘冷漠道,“你没有衣服保暖,你也会死。”

  胡媚没有理会,又将岳三姐抱得更紧了些,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抱一块冰,冷得她牙齿打颤,可岳三姐是她唯一的朋友,她怎么能放开她?

  没有人愿意帮助她,岳三姐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得冰冷,气息在一点点微弱,胡媚束手无策,默默流着泪,无助地抱住岳三姐,祈求着奇迹的出现。

  半夜,胡媚累得睡了过去。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,睁眼一看,原来是岳三姐在咬她胳膊,力度很大,几乎要把她的肉都咬下来!

  胡媚本能就想推开岳三姐,可这时候,胡媚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她皮肤上,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看——

  岳三姐眉间紧皱,面目痛苦,不断有泪水自她紧闭的双眼中渗出。

  是做噩梦了吗?

  “不怕不怕,三姐不怕,小媚在这……我在这……”胡媚强忍着痛,嘶嘶吸着冷气,轻轻抚摸着岳三姐紧绷的背脊。

  可是没用,岳三姐被梦魇住,将自己当成了欺负她的牢头,嘴上毫不留情,生生将她一块肉给咬了下来!

  “嘶——”胡媚痛得几乎要晕过去了,而这时,她好像听到身边传来吞咽的声音!

  “不能吃!快吐出来!”胡媚急忙要去掰岳三姐的嘴,可手刚接触到岳三姐的脸庞,忽然停住了——

  错觉吗?

  岳三姐……身体在升温?

  仔细一看,岳三姐面色红润,眉头舒展,神态安详,正沉沉睡去。

  胡媚一晚上没睡,一直盯着岳三姐,生怕岳三姐会出事,一颗心像被悬在空中,七上八下。

  不知怎么回事,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,可岳三姐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,面色红润,体温正常,神态安详,胡媚还听到她轻轻的鼾声。

  见此情况,胡媚不仅没有安心,反而更加害怕了——

  她听疤脸姑姑说过一个故事:有个老汉得了重病,昏迷不醒,水米不进,没几天人就瘦成了皮包骨,气息奄奄。大夫都让他们家人准备后事吧。忽然有一天,老汉醒来了,自个从床上坐起,张口喊饿,中气十足。老汉家人欣喜若狂,连忙准备好酒好菜让老汉好好补一补。老汉很是豪迈,一手抓着鸡,一手提着酒,三两下就将一桌饭菜给吃光了。生龙活虎的,比小伙子还生猛。老汉酒足饭饱,拍着鼓鼓的肚子,跟着家人吹嘘自己年轻时候的勇猛,满室欢庆。正当大家高兴的时候,老汉双眼一翻,双腿一蹬,登时倒地不起,家人连忙上前探鼻息,老汉气都没了!

  姑姑说这叫“回光返照”。

  胡媚很怕,怕岳三姐也跟老汉一样,忽然就没了。

  胡媚一晚上紧紧盯着岳三姐,眼都不敢多眨一眨,就怕岳三姐出什么意外。

  守到天亮,公鸡打鸣声响起,胡媚揉了揉酸胀的眼睛,探了探岳三姐的鼻息,还在,稍稍松了口气。又检查一遍岳三姐身上的伤口,胡媚满脸疑惑——岳三姐身上的伤……是不是好了一点?昨天她肩膀上有一个三寸长一寸深的刀伤,这伤口……好像变窄了?难道是昨夜天黑,看错了?

  正当胡媚疑惑之时,牢门又打开了。

 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瘦高个,这瘦高个扫了牢房众女童几眼,然后目的很明确地朝胡媚走来,大掌一抓,将胡媚抓住,提溜着胡媚的衣领子,就像在提一只小猫崽子般,将胡媚提出牢房。

  瘦高个提着胡媚特意绕了一大圈,参观游玩般一路逛过众多刑房,每间刑房都关押着一个女童,或高或矮的狱卒拿着不同的刑具正在折磨着这些年幼的女孩,用针扎、用鞭子抽、用热铁烙、用薄刀刮、用重锤碾……或尖锐或虚弱的惨叫声此起彼伏,犹如十八层地狱重现人间般,胡媚怕得瑟瑟发抖,几乎要晕厥过去了。

  “这个女娃娃是李家庶女,顶撞了主母被发卖到此处,来了之后也不知道安分守己,成天伸手要这要那,她手这么长,妈妈索性就让我们帮她剪剪手。”瘦高个指着一间牢房说道。牢房中,一个狱卒正拿着一把铁剪慢条斯理地剪着女童的手指,每一次落剪,都有一小块鲜红的东西落下。

  “这个尖脸的是王员外的庶女,她娘是别人送的舞姬,千人骑万人枕的,早就不干净了,生下的她也注定是个流转男人胯/下的舞姬。哪知她心气高,不愿认命,仗着长得好看,处处掐尖跟嫡女抢风头。嫡女一声令下,直接将她和她那个舞姬娘一起送到了醉芳楼……庶出的就是命贱,跟奴婢没什么两样,要打要杀,也不过就是主人的一句话而已。”另一间牢房中,烧红的烙铁滋滋落在女童白皙的脸上,瞬间冒出阵阵白汽,焦肉的味道弥漫开去,胡媚几欲呕吐,可是她不敢,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,一声不敢吭。

  “这个,城西古董商家的庶女,这个倒没做错什么,只是她嫡母容不下她,看见她就不爽快,于是便喊了人牙子将她卖了……这也是正常的,哪个女人能忍得了情敌的孩子日日在眼前晃悠?容得下庶女的那都是观世音菩萨转世,心胸宽大、仁慈善良!庶女碰到了这样的嫡母,该跪在地上感恩戴德才是,想要求更多?不怕老天爷一道雷劈死你!”

  话音刚落,牢房中适时地啪啪几声响起,原是鞭子抽打空气发出的声音。他们右边的一间牢房中,鞭子挥动如蛇乱舞,啪啪啪地打在女童身体之上,血沫横飞,惨不忍睹。

  “还有这个,李农夫前头媳妇生的,家里穷,第一个卖的就是她……”

  “这个,王镖头家的……”

  “那边那个,皮毛商家的……”

  ……

  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导游,每经过一个牢房,瘦高个都详细地给胡媚介绍一番牢房中女童的身份来历,女童的惨叫声和求饶声是他的配乐,胡媚吓得花容失色,腿都软了,可越是这样,瘦高个就越来劲,描述得越发详细,停留的时间越久,甚至带胡媚到受刑女童身边,掰开胡媚紧闭的眼睛,要她近距离观看那血淋淋的酷刑!

  胡媚都快被吓疯了!

  这样的精神折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,总算有人来救她——

  “夫人和大小姐让我来接你。”孟嬷嬷出现在昏暗的牢房之中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冷冷冰冰地宣布,就像在对待一只讨人厌的老鼠。

  虽然孟嬷嬷面无表情,甚至隐隐有些冷漠鄙夷和厌弃,虽然胡媚知道是孟嬷嬷将自己带到了这人间炼狱,但见到孟嬷嬷的一瞬间,胡媚还是克制不住的,对她升起了浓浓的亲近与感激之情,就像即将溺死的人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。

  胡媚双眸瞬间亮起,她可以离开这个地狱了?等等,她离开了,岳三姐怎么办?谁来照顾她呢?

  “三姐……我要跟三姐在一起……”

  “三姐?”孟嬷嬷皱眉看向一旁的瘦高个。

  瘦高个连忙舔着笑回道:“回贵人的话,那岳三姐是跟她同一个牢房的小姑娘,脾气倔得很,昨天一口送我们牢头进宫,牢头十分生气,下手不免重了点,现在岳三姐应该已经没气了。”

  一口送人进宫?

  孟嬷嬷皱起了眉头,这般桀骜的小姑娘,留在胡媚身边绝对会带坏胡媚。

  “还有气的!三姐还活着!求求你,孟嬷嬷求求你,救救三姐吧!”胡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扯着孟嬷嬷的袖子苦苦哀求着。

  孟嬷嬷对瘦高个使了个眼色,“去把三姐带过来吧。”

  瘦高个也是个人精,接到信号立马转身去接岳三姐。

  好一会后,瘦高个回来了,只他一人。

  “贵人,小人去得晚了,岳三姐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,不过牢头留了点纪念品,小的跟他要了过来,留给小姐把玩把玩。小姐,收好喽。”

  瘦高个递给胡媚一个小布包,布包上斑斑鲜血,胡媚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,颤抖着接过布包打开一看,里面赫然是一截鲜红的肠子!

  回到玉剑山庄后,孟嬷嬷强制让人将那截肠子挂在她床头,说是慰藉她与岳三姐的一番姐妹情谊,对着这番情意,胡媚足足做了大半个月的噩梦,整个人一下子瘦了一大圈,手臂跟条竹竿似的,没点肉挂着。

  “庶女的命就是草芥,任人踩任人踏。夫人不计较你娘当初的暗杀叛逆之举,没对你作出处置,好心留了你一命,还让给了你一个安身之所,锦衣玉食地供着你,这是多么大的恩德。你去过醉芳楼,也见过外面其他庶女过得有多么悲惨。对比起她们,你现在的日子可谓是神仙生活。你应当知足了。如果再作妖,岳三姐的今天,就是你的明天。知道吗?”

  “知、知知道了。”胡媚头也不敢抬,畏畏缩缩,像只被吓破胆的小白兔。

  “安分守己,知恩图报,这才是一个庶女的本分。记住这八个字,永远别忘。”

  孟嬷嬷用三天暗牢,一截断肠,打碎了胡媚为数不多的傲骨,将她整个人碾成了碎末,又掺和卑微与顺从,捏成一个崭新的、完全不懂得反抗的胡媚,可以任由她们凌/辱践踏,肆意折磨却不敢有丝毫怨言的胡媚。

  自此以后,“安分守己、知恩图报”这八个字像是从她骨子里生长出来般,她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意识,彻底成了嫡女胡蝶发泄情绪和打发时间的小丑,每当胡蝶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、或者闲得无聊了,她就来折腾胡媚,胡媚低眉顺眼,将一切折磨默默吞下。

  “夫人宽恕你,抚养你,这是莫大的恩德,你粉身碎骨也难赎其一!”

  “小姐对你做什么都是应当的,谁叫你娘不自量力去刺杀夫人呢?你娘犯下的罪过,你得给她赎罪。这是你欠小姐的。”

  “对比起醉芳楼的姑娘,你过得挺不错的,不是吗?”

  “你要谢谢夫人和小姐,要感激她们的恩德,知恩图报!”

  ……

  胡蝶身边的人日复一日地在胡媚耳边催眠着,渐渐的,胡媚也开始觉得,她所受的折磨都是她应得的,她所受的虐待都不算什么,甚至,胡蝶和夫人对她其实还挺不错的,至少,她还活着,不是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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